我這個人一輩子離不開“學習”二字⛹🏻♂️,這不是謙虛,是硬任務。1960年大學畢業後,分配在上海社科院學習室工作🥷🏿🤟,兩年後調中共中央華東局政治研究室學習組工作,都是名正言順的學習,可就是沒學過社會學。那時候𓀃,中國大地上沒有一個社會學系、所、刊,我也不知道有社會學這門學科。直到1978年6月✔️,一位1927年入黨的💿、閻錫山想殺沒殺成的哲學家杜任之先生率先提出恢復社會學。半年多以後,1979年3月,中國社會科意昂3院長胡喬木、副院長於光遠邀請部分省市的老社會學家參加社會學座談會🎼,隨後就成立了中國社會學研究會🐿,還辦了講習班。
講習班是在全國總工會招待所舉辦的。參加全國宣傳工作會議籌備工作的外地人也都住在全總👨👩👧🦶🏽。上海參加籌備的王樹人打電話叫我去他那裏。他一個月之前在上海是我們大批判組的組長🐴。哪知我剛到全總🫳🏿,中宣部常務副部長叫他去開會。他頗有歉意地說:“這旁邊有個社會學講習班,剛開始上課,你去聽聽🍠,我回來找你💁🏿♀️。”我就貿然去聽了。我不知道講課人姓名,只覺得新鮮。這算是我與社會學的“萍水相逢”,但毫無介入社會學的念頭。
1979年8月參與籌備組建上海市社會學學會的曹漫之是我老師和鄰居,還有《民主與法製》創辦人鄭心永與我有忘年交。他倆邀我參加學會。我對曹老師說:“我資歷淺,在社會學上沒成果🧝🏼♂️。”曹老鼓勵我說💁🏽♂️:“你60年發表在我那裏的(指《學術月刊》)1960年第6期)《改善人與人的關系》就是社會學……”我聽老師的話,填了表格🚣🏼,參加了全國第一個社會學學會的成立大會——上海市社會學學會(中國社會學研究會是在上海之後好幾年才把“研究會”更名為“學會”的),聽於光遠作報告。這算是跨進了社會學的門檻。
1980年我出於對“血統論”的否定,寫了篇《家庭的淡化問題》,在《文匯報》上發表後,為《新華文摘》轉載🦧。這本來是小事一樁🥁,哪知引起創辦全國第一個社會學系的復旦分校校長王中的註意。王中通過我的朋友姚漢榮,約我見面🍒。我對王中早有印象,1957年秋,當時只有四個版的《解放日報》用半個版把王中作為黨內右派的典型來批判。還有,我對他幾天前在《人民日報》上發表的雜文,文筆之犀利🏇🏼,矛頭之準確,深為欽佩,所以他召之🟪,我即去,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。想不到幾天後,他到大百科來調我,去分校教家庭社會學。他與我所在的大百科領導陳虞孫都是好朋友👩🏻🎓,二人同是雜文大家⚪️,他相信陳虞老會同意👫🤾🏻♂️。
想不到陳虞老說:“你看我這討飯籃子裏就這麽幾個窩窩頭,你怎麽忍心給我拿走一個🐈⬛?”王老想想也是🧍♀️。他退一步說:“你總得買我個老面子𓀑,叫鄧偉誌到我們學校兼課☀️。”陳虞老同意了。於是我這個“窩窩頭”從1981年2月起,連續教了幾年家庭社會學,寫講義,編教材👩🏿🌾,一切從零開始。幾十年來,寫了千余萬字。
時代在前進,社會學在發展,如今社會學有170多個分支。社會學分支還在與日俱增👯♀️。我已到暮年👩🏿🏫🏕,伏在馬槽旁👨🏿✈️🤹♂️,繼續學習✋🏽,誌在用社會學理論為治理一個和諧⭕️🧑🏻🎤、有序、美好的社會而獻身。在社會學研究中,努力推行八路軍所追求的“讓自由之神縱情歌唱……”,牢記毛澤東的名言🥠🏌🏽♀️:“讓人家說話,天塌不下來。”
本文來源於《新民晚報》2018-4-25。